深圳光影艺术季 “日常微光”
我曾经在深圳经历过一次14级台风,那一年,在何香凝美术馆,台风来的时候,是人聚合一起最温暖的瞬息。大自然的力量,可以撼动树木和路边的汽车,可以让空调室外机在风中飘……这是非常深刻的记忆,如果没有体会过台风,对深圳、珠三角地区,乃至整个南方沿海区域,就无法感同身受。
“日常微光”,是我策展的引题,希望能将外在不能介入和控制的部分,拉回到人,及其内在光彩中。进而发展出此次展览中对世界,亦是个体的回应。
簕杜鹃是深圳的市花,也被称为三角梅或叶子花,是一种紫茉莉科叶子花属的木本植物,这种植物原产于南美洲的巴西。簕杜鹃之所以被称为“簕”,是因为其茎上有枝刺,这在广东话中被称为“簕”,由于其花色与杜鹃花相似,因此也被称为簕杜鹃或刺杜鹃。这亦是平凡中的广阔,想象一下你能在城市中见到的植物,也是深圳这个城市的精神,平凡而蓬勃发展的意向。《深圳光影艺术季》,有两件来自千百辉公司的委托创作《鹏程无处不飞花》,装置和光影秀。生活平凡之美,也可借助科技和文化,构成未来城市生活之境。
“日常微光”是自然释出的主题,也存于经常在新媒体艺术领域工作的困境,科技发展的不可介入性,尤为明显,如人工智能(几乎智能)的大模型,从投喂到外延使用,真正明白其给出回应的步骤和运作,也许可以被抽象为几个画面,但真实的情况是大量科学家和超级计算机,以及不可想象能源、金钱的投注……如星链(Star Link)计划所主导的,又一轮近太空科技和地球交互的现实……如技术管理在社群、媒体和生活,方方面面的介入,进而引导人的日常习惯。很难想象没有智能手机的每一天,很难想象没有互联网的每一天……
而这会是生命的全部意义吗?在加速度主义和赛博格的世界狂奔?
去科技化,是这个展览的母题,如何理解生活和生命的意涵,是展览借助科技表象希望能提示的。如王郁洋的《人造月》,自2007年诞生以来,就可以被看作是艺术、环保、科技、人性类型作品的起点,既不同于科技艺术,也不同于当代艺术,亦或两者兼备。如张增增的《回家的路》,这一来自羊磴乡村的参与式、合作式作品,在深圳与“绿色蔷薇”的共创,深埋的童趣、内心之光、社群理想,进而构建出的社会温暖,也许是未来新的艺术道路,艺术如何兼顾到他人,如何让艺术无差别的,在实践中相互成就。荣荣&映里的《即非》,让艺术在山林间,图像、材料、观念,与草木同朽。也是对艺术被规训现实的挑战,让艺术回到人的环境中,在自然和日常中,即是也非,是对艺术可能是什么的追问,如同隐士般的,让作品自然拥有同等的时间性,这亦是对人和生命的映照,理解自然大道,理解成、住、坏、空。叶锦添的《Lili》从来都是关于人性和他者化的讨论,真人大小的Lili即是一个平等的个体(生命体),因其在他人的凝视中,也是日常生活的主角,因其俯瞰众生的姿态。剧场化,是这次粒子普拉斯和叶锦添先生一起试图找到的,人的刻度,在真实与虚幻之间,在Lili和你我之间,思考生命和时间。姜苏轩的《与树对话》,会在莲花山公园中,一次巧遇和邂逅,让技术消隐在人与树的交互中。UFO的作品,近乎完美的缔造了一个盒中世界,一个近乎非人的存在,亦是人的另一个面向,如上述追寻科技的不可介入性,亦是人的智慧之光。陈乾《流光行囊》,这一来自网络征集的作品,在公共环境中,与街区和喧嚣融合,旅程、光、动画都在投射人的感受。
粒子普拉斯,在此次光影艺术季,介入到温秋雯和Sony的社群合作,联通了张增增与绿色蔷薇,《人造月》与社群工作的实施,是此次展览的亮点。这些都是非作品化的,因其工作不产生最终的结果,而这亦是作品化的,因其工作而影响深远,在人群中。这是博伊斯提出“社会雕塑”的一次福田实践。在卡塞尔博伊斯的《七千棵橡树》计划留给城市的,是树和石头的对话。在福田《光影艺术季》“日常微光”,希望是非物质性的,行动:是改变的勇气;爱:是对万事万物的希望;交流:是理解彼此,能印刻在人的心中。
深圳——福田——深业上城
在地图的软件中,你从外太空看这个世界,拨开层层的云,从天上看到地上的建筑和车,人是微小的圆点。
“日常微光”试图回应《光影艺术季》,关于人的部分,在社群中发现、互助、共创,在簕杜鹃和草木中去探索,在人和人,人和树,人和科技中,发现“微光”。
李振华
写于2025年10月10日
